三岁吃饺

这是主要用来写怪师的子博
大号@书架灰C.D
饺吹,文手,装逼型选手,最近很少产傻白甜啦

【莫里斯相关】头七

清水友情向,一发完。
全篇舔饺(bushi)

四十二是私设,伊斯塔瑞和奇尔斯是隔壁的名词

终于终于终于写完了!!!逐渐失去耐心orz


真黑啊。
死亡,为死为亡。死是沉寂,亡是逃离。莫里斯自从火的骨架中挣扎起身,便踏上了逃亡的羊肠小径,无尽延伸向时间尽头,无限延伸至扭曲的遗忘。像一匹失怙的跛行的幼狼,还没见过黑夜,就被黄昏的余烬恐吓得仓皇逃窜。他是一只年幼的兽,所以他干渴,他饥饿,迫切地啃噬爪子所能触及的一切仇恨,仇恨是他的狂奔的力量,仇恨是他痛哭的理由。
饥饿创造了伊里布。
现在,长夜终于真正降临,幼狼终于看清了他的敌人们的模样。如此安宁。
安宁。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,那个饥饿的空洞也失却了存在本身。
真黑呀,他说。莫里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,却惊觉一声叹息的重量。他游行于黑夜就像黑夜在自身中游弋,就像一条小溪终于汇入大海。
莫里斯在虚空中将自身平摊开,听自己的思想在空无的介质中引发琴弦般的振动。

莫斯做了七个梦。梦境以他为中心在十一个维度上舒展开,每一个都泛出珍珠母的光泽,柔软的根亲吻他褪了色的记忆,他的已无形状的心脏。
第一个梦是他的起源,他得到的第一个亲吻来自冰凉的风和坚实的大地;
第二个梦是一双大手,它们是四十二双手的集合体,他吃着这四十二双手捧出的百家饭,穿着这四十二双手缝制的百家衣,一点一点长大;
第三个梦是一串欢笑,从山坡到山脚,小孩儿手里举着红色的风车,叫阳光晒没了颜色,只听到风车上铃铛碎碎地响,细叶榕繁密的枝叶间红翎的小雀唱和;
……
不过平凡,不过美好。不长的真正为人的人生,若要做成走马灯的话,裁下这些就好。旁的……委屈啦,仇恨啦,已经没有计较的意义。
第七个梦,莫里斯不认识。
这是一棵很老,很老,很老的古榴木,莫里斯怀疑是它的根系结成了蓝星。树冠似乎没有边境,琳琳琅琅漫天珠翠。柔嫩的青苔长在祖辈的身躯上,一层一层,一代一代,一本古老而年轻的长篇史诗用青绿的厚重封皮将莫里斯托起来。一只蚂蚁迈着细腿儿从他手背上爬过,追逐一小片极乐的金色光斑。
有一个男孩骑在他头顶的树枝上,长长的辫子同长长的衣摆一起垂下来,细长的手指灵巧地在枝桠上系一根写了字的红棉布,棉布绕过树粗壮的棕色长臂,打了个同心结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莫里斯站起来,好奇地仰起脸,棉布的皂角香轻飘飘落在鼻尖上。
男孩低下头看着他,好像在笑,大声说:“我在为一个朋友祈福!”他逆着光朝莫里斯招手:“你来吗?”
莫里斯攀着粗大的树瘤,爬到男孩身边坐下。他看到男孩泌着细汗的脸,觉得这微笑的闪着星光的五官有点熟悉,又说不出来,一颗种子在心脏处一鼓一鼓地撞击种衣。
“喏,”一支笔和一根布条被塞在他手里,“把祈福的内容写在上面,系到树上。”
“就这样?”
“就这样。”
所谓幸福,真是简单得令人惊讶。莫里斯抓着笔,顶着红布,明灿灿的鲜红色让他想起秋日那些圆满的果实,圆满而幸福的果实。仿佛秋色静美只为它们存在。
有风车的铃声。
“只为自己祈福的话,可以吗?”
“当然可以,”男孩缩起双脚,托着下巴冲他笑,“要学会对自己好一点嘛。”
莫里斯也笑起来,在红色上画了一只圆圆满满、涨满甜蜜汁水的苹果。男孩好奇地凑过来看:“这是什么啊,苹果?”
“对,”莫里斯笑眯眯地说,“我想做这只苹果。”
男孩咂咂嘴,说:“你可真奇怪。”
“挂在这里就好了吗?”莫里斯只当没听见,艰难但兴致勃勃地趴在树枝上往高处挪。男孩跳到树根上,在他下方张开双臂,像一个大孩子看着自家孱弱顽皮的小弟。
“挂在这儿就好,”他说,“一定会实现的,我保证。”
莫里斯低头望着他的新朋友,问:“我叫莫里斯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长生,”男孩说,“朋友们都叫我……”
光的潮汐吞没了他。

某种奇异的激情在莫里斯的实在中充盈起来,胀开他的骨骼,顶起他的肌肉,在他的鸿蒙里点开一个轻薄的黎明。
声音从白噪背景里浮现出来,具有色彩和流转的形状,像书里的胖天使一样绕着他飞来飞去,然后是触觉,风像他诞生时一样亲吻他,抚触他光滑圆润的表面……
等等。
圆润?
灵光的暴动在空气中掀起一场微型潮汐,莫里斯惊恐地睁大眼睛,在镜子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。脸的主人抽动了一下嘴角,把手覆在额头——也就是莫里斯的身体——之上。他轻快地说:
“头七快乐,莫里斯!现在冷静一点儿了?”

身死的第七日,在青岚被称作头七。在头七与中元,死者将魂兮归来,与亲友作最后的道别,随后堕入地府静待轮回。
死亡。莫里斯再一次面对这个词,作为自己的定语,像一顶不合时宜的帽子。
饺子把头发放下来,用一根红带子系在颈后,然后从脚边的袋子里取出一顶铜索抹额,拿小刀撬下中间的宝石和托底,戴到头上。宝石留下的缺口正好卡住他的天目,把莫里斯伪装成一颗珏石。
【……所以,我是回魂了?】
“暂时地,”饺子赞叹地咂咂嘴,冲镜子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,最后一次调整伪装,“我也没想到,头七的传说会是真的。”
【你要做什么?】
“猜到就告诉你。”
饺子推开宿舍的窗户,一路踩着屋顶溜出十字基地。
世界迎面扑来。青蓝色的一望无际的远空,三两笔流云杳杳,叫天子乘风惊起,摩肩的远山含笑。地主日的晨光充满广阔天地正如那种透明的激情充满莫里斯自身。十字基地盘伏在少年的脚下,经岁月蚀刻的庞然的石砌身躯发出轻快的乐音:年轻而自由的脚步声。
饺子没有再说话。他似乎专心于赶路,纷乱如云的思绪拧成纤长的一股,指着某个被刻意用迷雾笼罩的目标。莫里斯绕着它转了几圈,只感觉它与自己有些关联,其他的啥也看不见。一张大大的贼笑的狐狸面具在迷雾里嘲笑他。
……还是不要跟自己的后裔一般见识吧。
莫里斯把目光转回现实,霎时被喧闹涌动的色彩吓了一跳。他们不知何时置身在一个热闹的市集里,色彩斑斓的棚顶在道旁蘑菇云似地升起来,与之同时爆炸的是自豪的吆喝声和熟稔的砍价声,还有小孩儿跟母亲为一只小猫吵架的声音;油炸物和香辛料的气味仿佛还在滋滋作响,像个诱惑博士的瘸腿恶魔一样让孩子和胖子失去理智。
饺子撸了下袖管,深吸一口气,胸有成竹地钻进这一大团疯狂的色彩、声音和气味的嘉年华里。他像一只灵活的小鼬,游刃有余地扭动细长的身躯,从两个挤占了大半道路的胖子中间穿过,躲开一个羊角辫女孩挥舞的羊肉串和飞溅的油星。他在几乎每一个摊位前停驻,肉干,糖果,香料,二手书,巫蛊娃娃。
饺子好奇地拈起一撮金不换,用手指揉碎了凑近鼻尖,特殊的辛辣香气撩得莫里斯一个激灵,像是一捧凛冽碧绿的湖水兜头浇下来。生命的鲜活气息尖叫着张牙舞爪着撞击他与少年相联的感知触角,引起一阵细微而宏大的颤动,像是雏鸟在清晨的第一声啼鸣。恍若隔世。
莫里斯模模糊糊地想:我还活着。
饺子打了个喷嚏,揉揉鼻子,又去摆弄一本生了蛀洞的手记。他看一眼封皮,上面写着某个已故的著名巫术大师的名字。
【假的。】莫里斯突然说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【伊斯塔瑞书写时使用的不是大陆通用语,而是奇尔斯文字。据说是来自时空另一头的古老文字,由不朽的种族创造。】
【当然,这只是传说。更明显的原因是,伊斯塔瑞生活的沙漠用的是莎草纸,这种纸经过特殊处理,不会生虫。我自己就试着制作过。】
饺子惊讶地挑起一边眉毛,在脑袋里惊呼:“我的老天爷!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!”
莫里斯的精神束得意地颤动:【我看过很多书,超乎你的想象。】
开了这个头,他很快变得话唠起来。
【看到那边的墨水瓶了吗?它可以用来预测天气。如果将要下雨,它写出的字迹就会变色。一些部落在求雨时用它绘制图腾,“揣测神意”。】
【那是沙鸥的胗!我听说它烧烤过后味道很不错,是某些沙漠民族的特色食品!】
【去看看那个太阳石,书上说石器时代的渔民用它确定太阳的方向!】
饺子买下那块儿太阳石,捏在手里。他迅速穿过人群,爬上一座钟楼,撩起衣摆坐在栏杆上。市集,城镇,人声,鼎沸着匍匐在他们的脚下。
他举起石头,冲着天空的方向。群聚的白云类似水晶球里氤氲的细小气泡,太阳光不真实地泼洒下来。
“真希望这会儿能看见你的表情。”少年突然轻声说。
【怎么了?】
“你很开心,”饺子端详着以那不朽的恒星命名的石块,“我想你一定笑得很开心,就像你小时候一样吧。”
【……】
一只叫天子轻捷地从空气中滑过去。
“你不是好奇我今天出来做什么吗?”
饺子捏着石头上柔软的棱角,兀自说下去:“今天是你的头七,我就想,如果你回来的话,我们是不是能为你做点什么呢?
“你……死得那么早,肯定有很多东西没有看过吧?看过很多书的人总是会有这样的痛苦,我大哥以前也成天念叨着青岚之外的世界。人世实在迷人得很。
“我知道十字基地附近有一个市集,世界各地的小玩意儿这里都有卖,世界各地的奇妙的人这里都能看见,所以想带你来这里看看。”
一缕过长的额发垂落下来,像阳春的杨柳轻吻湖面,他温柔地瞧着掌心的石头,说:“你是一个好孩子,我希望你能再一次被爱,再一次爱别人。”
就像秋日里幸福的苹果。秋天用最美的颜色和气味爱着它们,而它们用甜美饱涨的汁水爱着秋天。那一封落叶,就是情笺。
莫里斯突然想起男孩在浅绿的树影里蠕动的嘴唇。
他说:只要写下来,就会有人为你实现。
比如我。

fin.

小剧场:
赛琳娜:所以我们要帮饺子逃课打掩护。
帝奇:为什么?
布布路:因为这是给莫里斯的头七礼物!我们一起准备的!
帝奇:如果头七的传说是假的呢?
赛琳娜:……
帝奇:……
布布路:不会啊,是真的!
赛琳娜:布布路……
布布路:真的啦,我今天早上看到了,莫里斯的幽灵在饺子身后呢!
赛琳娜&帝奇:……????????

据说少年漫(小说)主角都能看到奇怪的东西嘿嘿嘿嘿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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